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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做错了什么，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？”

你哭哭啼啼，泣不成声，蜷缩成一团，像个疯子似的嘀嘀咕咕。窗沿有鸟啼鸣，屋外阳光正好，只有你躲进衣柜的角落里，环抱双膝，泪如雨下。

但你我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，亨利。你明知这是极有可能出现的结果，以你过往经历来看，此类状况发生的概率大大上升。但你是个固执的家伙，亨利，你坚信那百分之三十的美好会出现，上帝会恩赐于你，因为你的虔诚信仰。“我不可能会倒霉这么长时间”，你信誓旦旦，坚持己见，以为落难就此远去，可事实又恰恰相反。我见过腕带下的割痕，马裤下的伤疤，你的小腹有三道正在痊愈的疤痕，它们组成一个扭曲的倒三角，当我触碰它们，你一动未动，美得像阿多尼斯的雕像。我加大力度，想替你除掉那些早就结痂的部分，你颤抖着躲开，手掌捂住那处，仿佛它们仍在流血。

放弃吧，亨利。我劝告你。不。你执拗地回击，翻身下床，坐到阳台的木头椅子上背对我。

你想要抹掉过去，我亦情愿助你。可你一直回避着我，筑起高墙拦住我，仿佛我是什么吓人的怪物。那些不眠之夜的哭泣，我听得清清楚楚，心如刀割，告诉我要怎么帮你，亨利？在你拿匕首划拉自己皮肤的时候，在你光着脚走在尖利的石头上时。告诉我要怎么安慰你？在你不断沉湎于过去的伤痛，在你得到相同的结果，不断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告诉我要怎样让你直面恐惧？“爱不存在”，你坚信如此，哪怕是我给予拥抱。

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矛盾的人了，亨利。每一天你孤独地躲在被窝里，我会为你拉开窗帘，阳光透进来，我告诉你这是爱，你却不愿意睁眼。晚上我听到你从床铺溜下去的咯吱声，不着片履，踉踉跄跄，嘴里唱着模糊不清的歌谣，听着叫人胆战心惊。“是荷马史诗”，你说，你撒谎。

“我一生从未作出过分的事，为何落得如此下场？”

但你我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，亨利。当他们弃你而去，我依旧在你身边；当他们无意害你，是我为你治愈伤口；当你落败，身如朽木，奄奄一息，他人避如蛇蝎，我仍爱你如初。

END.